做一天老杭州人
每天的起点都是咖啡馆,他们倒是没感到厌倦,直到有一天早晨我拿着来不及吃的鸡蛋饼出现在他俩面前。曾经告诉我他们法国人人均一天要吃掉一长条面包的Jean-Yves显然很好奇,因为在他的概念中除了面包以外很难再有其他形式的早饭了。于是他硬是拉我去买鸡蛋饼,非得尝尝这块软乎乎的面疙瘩。他一边看着师傅熟练地在铁板上用面糊画着圆,一面掏出相机给特写,还让我把这种食物的名字和拼音记在他的采访本上。至于味道怎么样,从他咬下的第一口后的丰富面部表情就可以知道了。这一天,他决定做回杭州人,体验杭城百姓的生活。
其实在法国,Jean-Yves就想试试中医的神奇了,无奈条件有限一直未成。今天借着自己“感冒之便”,他就理直气壮地拿自己当试验品,带着妻子赶赴河坊街上的方回春堂。由于没什么明确病症,他就让我随便点了个专家就诊,结果沈老医师中彩。老医师很是热情,一边问他是不是来学中医的,一边就摆出了望闻问切的传统套路。在一番对中医理论的介绍后,根据他的耳鸣症状,老医师还是很快最终得出是他的肾有毛病,并建议他做针灸。得到了想要的处方后,Jean-Yves还没忘自己的老本行,拿出采访本记录着医馆里体验到的一切,当得知沈老医师已经退休9年仍在贡献余热时,他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。
出了医馆,隔壁的功夫茶又把两老外给吸引住了。于是再进茶馆,打算在实践中检验他们在中国茶叶博物馆中讨回的茶道。对茶并不陌生的两人很快点好了各自所好的茶品,并饶有兴致地看起了太极茶道的表演。杂耍般的倒茶功夫当然博得了两人的啧啧称赞,不过他们更想知道这派茶道的历史由来和典故,那位年轻的伙计于是耐心地通过我解答着他们一连串的问题。吃饱喝足后,按照古时候的习惯该去看戏了。Fernada最想看的是他们所说的“蝴蝶恋人”(梁祝),一直愁没地方看越剧,今天倒是听从了别人的建议去黄龙的露天剧台看看。
来之前他俩就从杭州的介绍中听说过梁祝的佳话,不久前也去万松书院“朝圣”过,即使听不懂一个字,当台上身着古装的演员和带有强烈中国韵味的旋律出现的时候,两人乐坏了,拉丁裔的Fernanda更是随着节奏摇摆起了身子。周围看戏的除了游客,大多数是每日必到的老人,Jean-Yves还是照例找了位老奶奶了解情况,当得知现在的中国戏曲仅仅局限在老年人群中时,他一脸的不解,后来一路上跟我提及最多的是越剧服饰中的水袖。
大雪西湖边的告别
最后一天又飘起了大雪,夫妇俩6时就起来了,还是去了那家西湖边的咖啡馆,想尽量多地将杭州的样子装进自己的回忆。而大雪中的西湖就如同换了身白色的礼服,似乎在以这种方式与外国友人道别。Y9路公交车上的人很少,两人隔着过道静静地坐着,都默默注视着掠过眼前的一切。法国人以法国的方式完成了他们短暂的访问,幸好两个月后他们还将与西湖有个约会,那时法文版的杭州旅游指南将让更多的人了解杭州这个城市。
走之前,Jean-Yves还念念不忘可口的鸡蛋饼,还为没有拍到小吃店师傅做包子的过程所遗憾;Fernanda则为自己体味到了真正中国茶的甘甜所欣喜,而采购给亲朋好友的丝绸制品更是令她满载而归。Jean-Yves给我秀了秀跟随他十几年的背包,上面绣满了他亲手缝上去的到过国家的国旗,这次又可以多一个了,他笑着跟我说。
来自巴黎的Jean-Yves和Fernanda是一对文学伴侣,男的当过记者,女的是职业作家,他俩受杭州市旅委之邀,为杭州撰写法文版的旅游指南。在这为期两周的采风体验中,我有幸当他们的翻译,并随着这两个法国人跑遍了杭州。
都说法国人随性,的确不假。我们当天的出游计划很多都是早晨在星巴克里定下来的,而他们来之前就制定好的游览计划则被晾在了一边。都说法国人浪漫,能在圣诞假期后就万里迢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