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述:女人,要对自己好一点

06-04

倾诉人:晓云(化名),37岁,私营业主
  晓云是贵州人,身量高,眉眼很清秀。刚一落座,便拉开包,抽纸,擦拭不断涌出的泪。感情细腻的女人,总是容易遭受伤害。果不其然,从15岁到37岁的22年里,晓云的故事辗转多途,每到一处,都是泪迹斑斑。
  15岁时,妈让我嫁给“二哥”
  我家姊妹六个,我老五。父亲在我11岁时就病逝了。母亲和我嫂子不和,再加上家里也实在困难,妈妈丢下我们改嫁了。我跟着哥嫂生活,嫂子是个很刻薄的女人,自我母亲改嫁后,她就不让我上学了,每天在家里指使我和小妹妹干活儿。我14岁时,精明的嫂子就张罗着为我找对象,将我嫁出去。知道这个消息,我连夜跑到了妈妈家。
  我只有妈妈这一个亲人了,不去找她我又能到哪里去呢?可是妈妈并没有给我渴望的温暖和保护。妈妈的新家也很穷,继父家中也有六个孩子,每天吃饭像一群狼,风卷残云般将一切可以吃的迅速消灭。继父有意把我嫁给他的二儿子,我的“二哥”。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头,一天都不会主动说一句话。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,我想我会憋死的,再说我才15岁啊,我又逃了。
  我和兵扮作情侣,强子终于死了心
  我有个女伴嫁到徐州的铜山,那阵正好回家探亲,我就和她一起来到铜山。我是第一次出家门,一路上对什么都好奇。火车上,一位在贵州当兵的山东小伙子坐在我们对面,一路照顾着我们俩,漫长的行程在年轻人的朗朗笑声里很快结束,分别前我们互留了电话。
  到了铜山,我暂时住在女友家中。女友丈夫的弟弟强子喜欢上了我,向我大献殷勤。我还未作反应,强子已然大了肚子的女友就跑来骂开了。我见是这样的情景,当然不会愿意强子。强子悻悻的,可是背地里还是对我不死心。因为住在他家里,每天我都要想着法儿避免和强子独处的机会。
  情急之下,我想起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兵(就把他叫做兵吧)。我大姑五个儿子都是当兵的,我对兵有着极强的信任感。我打电话给兵,以求援助。没几天,兵就来了。我们扮作情侣状,出双入对。强子很生气,终于死了心。
  强子家我是不能再住下去了。兵把我带到他的老家山东,安顿好我,兵才回部队。兵的娘很同情我的身世,对我比亲娘还好。我认了兵的娘作干娘。既然是寄人篱下,总不能在别人家闲着。我一去,就将他们全家的家务都包了,另外地里的活我也抢着干。毕竟是年龄太小,离开家这么久,不知娘会为我急成什么样子。农忙过后,我想回家看看,向干娘借100元钱,干娘什么也没说,给了我150元,送我上了车。
  命运把我留在了河南
  回到家乡,才发现一切都没有因我的出走而改变。妈妈依然和继父悄悄地准备我和“二哥”的婚事,因为他们算计着这一娶一嫁可以省去不小的开销。看着日渐添置的衣物被褥,我再一次逃了,临走前,拿了家里准备办婚事的700元钱。
  没想到,火车到郑州时,我的钱被偷得只剩两块多钱。前无进路,后无退路,我只得求助于在那里打工的老乡。命运就这样把我留在了河南。那时我已是18岁的大姑娘了,老乡帮我分析说,回家是不可能的了,不如就在这儿找个对象吧。我无退路可走,只好同意先见见面。
  志刚是我见的第一个对象,和我同岁,面相虽丑但看着还算老实。遭受了这么多的波折和恐慌,我累极了,急于找个避风的港湾,所以没过多久,我们就同居了。
  一场超生大战,结束了我的第一段情感
  不久,我们有了女儿。婆婆的脸拉得老长,撺掇志刚再生二胎。我再次怀孕时,得了阑尾炎,从优生的角度上,医生建议我流掉这个孩子。可是当地人迷信说,第一胎是女的话,第二胎一定是男的。婆婆坚持要我生下来。结果,又是个女孩。固执的婆婆失望地转身就回家了,志刚跟着也玩起了“失踪”。同病房的产妇见此情景,想把我小女儿要去。我犹豫了好长时间,终究舍不得,哭着又从人家手中抱回来,一路抱回了家。
  因为生了二女儿,家里被罚了8000多元。志刚还是不死心,又拉着我出去躲计划生育。我们跑到天津打工。别人见志刚带着我这样漂亮的媳妇,都开玩笑地说我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。玩笑开多了,志刚越来越疑神疑鬼。有一次邻居老张问我们从哪里来,我说我们是来超生的。志刚得知后,将我痛打一顿,说你什么事都告诉人家,是不是和人家有关系?那次吵打后,我生气地跑回了河南。
  就是这一次小别过后,我竟发现怀孕了。打电话告诉志刚,志刚说,那就流了吧,流完了再去结扎,咱不生了。我以为他想通了,做完节育手术后,才听说志刚因怀疑孩子不是他的,所以才那样说的。我气得电话里和志刚大吵,然后抱着小女儿跑到徐州的女友家里。志刚随后追过来,抢走了女儿,决意和我分手。那以后,我没再进他们家的门。
  四个月后,他撇下两个儿子走了
  我在徐州的朋友又为我介绍了一个对象,妻子早年死于胃癌,带着两个儿子生活。见过面后,看他说话做事都挺周到的,只是人瘦瘦的,脸很黄。处了不长时间,就和他办了结婚手续。
  三年来,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。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,带他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没什么。后来他病情加重,小腿也浮肿了,在徐州的一家大医院竟查出是肾衰竭晚期!当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了,为什么我的命这样苦啊。如果做换肾手术,需要30万元的医药费,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。大夫知道我们的家境后,也很无奈。四个月后,他撇下两个十来岁的儿子走了。
  独在异乡,举目无亲,我一心只想喝药死了算了。老乡们见我伤心过度,不分昼夜地看护、劝说我,大家又凑了2000元叫我在家边开个小店,并说等两个儿子大了,我的日子也就好了。
  一无所有,何处是我的归所
  面对这么多善良人的帮助,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。再说,看在两个幼小的孩子分上,我也不能一走了之啊。开过小店后,我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,孩子们也长高了。我一个外地人,又当爹又当娘地养着两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,日子过得很辛苦,左邻右舍都看在眼里。
  我有个邻居老王,离婚多年,看我一个女人家操持个小店,里里外外的很不容易,偶尔过来帮我搭把手。看他累得气喘吁吁的,我常拿店里的饮料招待他。寡妇门前是非多,一来二往,便有人说我们的闲话,很快传到他前妻的耳朵里,于是他的前妻三天两头地堵在我店门口骂。事后老王连连致歉,我委屈的要命,为什么我做什么事都这么难呢?听着店外的女人还在高声叫骂,我一赌气,对老王说,你若真喜欢我,那咱就一起过。老王很意外,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。但我分明看出他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。
  很奇怪,当谣言变成事实之后,就没有人对真实再感兴趣了。我和老王在一起生活后,再也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。我把店里进出货的事全部交给了老王。有人提醒我要防着点他,我想,既然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,怎么可以再有二心呢?可是最近我才发现,老王不但背着我给前妻和孩子钱,还私扣我店里的货款。别人都说我傻,做女人哪能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的?
  回想这二十多年来,命运总和我不停地捣乱,弄得我现在一无所有。何处将是我的归所?
 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,失去着失去,拥有着拥有,永远不会停止它的变化,我们能做的只是珍惜,只是面对,只是坚强。晓云能这样坚强地走到今天,已经让人很敬佩了,不管生活给了她什么样的回报,我想这都是暂时的。尽管“为了爱,可以牺牲一切”这样的誓言感动过很多人,但我想说,维系爱情生活的“忘我”绝不是“无我”。尤其是女性,千万要对自己好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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