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话剧 市民与主义的起点

04-29

中国话剧的起点被定位在1907年春柳社在日本的首次演出,这几乎是一个不再讨论的文化公论。但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傅谨说这不过是一种历史叙述而已,他根据的事实很清晰地记载在所有话剧史著述中:1899年上海圣约翰学院的学生编演了新戏《官场丑史》,讲一个乡下财主立志做官,后来学得了一些官场上的表面文章,捐得个知县做,其实不会真正处理事情,所以被革职,当场将官服剥下时,里面露出了乡下人的土布衣衫。这个“既无唱功,又无做功”新戏形式取自西洋剧,也就是后来说的“话剧”。但故事用的还是传统戏曲里的套路,思想陈旧,所以即使它是首次由中国人编演的说中国话的戏,也只被叙述为话剧进入中国的序幕。而春柳社在域外排演的外国戏《黑奴吁天录》借黑奴之口说出的主题是“呼唤中国人民警醒,为祖国的独立、自由、平等而奋斗”,在这个动机下,新戏被视为一种文明新戏,传达的是一种高贵的社会理想。 

文明的新戏 

通过编演新戏传播政治主张的方式一直为维新派人士所看重。春柳社的同年,同盟会会员任天知和王钟声在上海创办春阳社。任天知在日本看过春柳社《黑奴吁天录》的演出,动员他们回国演出,但没有说动。他回到上海后联系了以讲演出名的王钟声,搬演春柳社的戏。新剧兴盛后,一直被当作“新剧泰斗”的王钟声也是同盟会员,一直主张“革命要靠宣传;宣传的办法:一是办报,二是改良戏剧”。搬演《黑奴吁天录》时由于他们没有剧本,只能根据任天知的印象编写剧本提纲,把各个角色的主要台词发给每个演员,这些演员多是京剧票友,在剧中习惯地唱段京戏,虽然不新不旧遭人非议,但王钟声有话在先:只要是宣传革命,未尝不可。春阳社的剧目《宦海潮》、《官场现形记》、《革命家庭》、《爱国者》几乎都是配合当时革命形式的宣传剧。在北京演出《孽海花》时,干脆直接抨击时政,呼吁维新救国。辛亥革命中王钟声直接参加起义,上海暴动后又受命“北上运动军队”,策动清军起义被捕,在天津被处死。 

留在上海的任天知组织了商业化的进化剧团,开始演出的剧目如《东亚风云》等还是直接响应当时的革命热潮,剧团延续春阳社的方式不编制完整的剧本,照用幕表制,演员根据主要剧情在台上即兴表演。因为有鲜明的政治理想,主角可以宣扬政治主张,甚至离开剧情直接发表演说,这种角色后来就有了“言论老生”的称号,甚至就成了一种固定角色。武昌起义后,任天知编演了《共和万岁》,最后一幕欢庆共和的狂欢中,舞台上抬出了孙中山的塑像等,革命热潮中的民众为之欢呼,之后“天知派新剧”的名声巨大。一时间有很多号称天知派新剧的剧团成立,仅上海就有20家新剧团,而“党徒既众,所传渐异”。 

辛亥革命时,春柳社很多成员回国,他们再次云集上海时,进化团的名气正旺,陆镜若、马绛士等春柳同仁组成的新剧同志会很快也推出了一些新剧,倡导“文明新戏”,“想演正式的悲剧,正式的喜剧……介绍一些世界名作”,不想走天知派的路数。1914年同志会在陆镜若建议下挂出了“春柳剧场”的招牌,继续春柳社主张的“编演各种有益社会、发人猛醒之剧,务使于娱乐之中受相当之感化”,也是为了维护高贵的戏剧理想。他们的剧目,大部分属于社会问题剧,《家庭恩怨记》、《社会钟》、《热血》之类。被戏剧史更多提到的是《社会钟》、《猛回头》这种透露出社会革命思想的剧目。3年内,演出80多个剧目,却不如那些商业新剧受欢迎,开始当许多看客慕“春柳”之大名而来时,却嫌剧本太严肃,没有滑稽、台词也不俚俗。长期的卖座不佳,加上辛亥革命的失败导致的政治热情低落,他们也坚持不住了,开始根据中国古今小说《红楼梦》、《聊斋志异》、《天雨花》、《凤双飞》等题材改编老旧的剧目,其中即使是改自名著的,也因为改编的潦草粗制滥造,大部分演一两场就再无人提及。如此苦撑到1915年,陆镜若因贫病交加身亡,春柳剧场也就散伙了。 

另一支真正叫座的是1913年郑正秋办的新民社。1913年,一个美国电影片商在上海拍片,中途因胶片供应不上停了下来,演员生活一时没有着落,郑正秋就编了两出新剧让他们排演,原来只想糊口,不料却卖座空前,于是陆续编了10本连台戏《恶家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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